2013年2月18日 星期一

2013台灣燈會在新竹

家教地點在燈會區附近,臨時起意下課後去走走。大白天其實只是在享受熱鬧,該發光的東西得等夜暗了才能顯現美。走到哪都能聽見廣播:「踩街表演團體只有在『光明東六路東二段』才有表演,欲觀賞......」我不知該何去何從(一方面因為自己是路癡,一方面是我並無實際目標),一眼望去,總覺世界被霧面,光線無雲可分割因此有了模模糊糊的不定形態。遠方的建築模糊,前面陌生人的臉模糊,手心握著備忘的字也隨之模糊。

跟著人潮走總會到某個地方,我於是假裝有目的地將自己淹沒在人群中步行。想像亮白的此地,夜晚時將燈火閃爍,光暈映在瞳孔上反射浪漫,充斥著一陣一陣的驚呼和笑。漫畫故鄉燈區比起光明東六路可說是門可羅雀,吸引我目光的不是造形燈籠而是大小不一的風車。為風存在,無風則靜止,羅曼蒂克的孤僻。人要是哪天只為誰呼吸,一定窒息。

一點半。光明東六路東二段的兩旁如堆砌了兩道牆。附近的交通號誌,垃圾桶,店家階梯,工用鐵梯,能站能坐能攀的,都是人。迪士尼就是有這種魔力。米奇米妮熱情招手,俏皮的當眾親吻幾秒鐘。短暫到我無法按下快門--應該說,我愣了兩秒而錯失按下快門的良機。迪士尼象徵的世界,在那個當下是觀看者生命的全部。虛構與夢想被實現,在眼前上演(儘管是假裝)。哪怕是假裝。讓孩子坐在肩膀上的爸爸,牽著手的情侶,安撫懷中孩子的媽媽,重複丟石頭動作,什麼都還不懂的小男孩,甚至是鷹架上戴著工業安全帽的建築工也拿起智慧型手機對焦迪士尼的遊行車。......我們此時此刻一同信仰,歡呼眼前的童話。此時此刻,這是一條青春不朽,夢想能被實踐的街。幸福在我眼中,在爸爸的肩膀上,在情侶的掌紋裡,在媽媽懷中。幸福是被丟擲的石頭,鷹架上墜落的汗水。被太陽曬的熱騰騰竟我感到無比滿足,像在用身體備忘青春。

去年鹿港的燈會回想起來只有一個字:冷。被潑水的熱情和回憶有淒涼的美感,當時意不在看燈,是看人。與你們會面聚餐,與你走在溼漉漉的街上。一年的長度呵,這個回想的距離。當時絕想不到一年後的燈會是這番孤獨又幸福的青春追溯。下次又會如何呢......